【POI/RF】抓娃娃机就是储蓄罐——泉此方
“你会玩抓娃娃机吗？”
“专心工作，Mr.Reese, 我们今天的主角可不容许我们有半点的分心——”
“一个爱玩电动的小孩子罢了，嗯？又不会跑。跑了我也能追回来。”
Reese环顾四周。喧闹的电玩城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色彩浓烈的赌徒的侥幸。他把半个身子倚在旁边的抓娃娃机上，撑着头，饶有兴致地冲着他的老板。一贯陶醉于罗西尼的老板Finch仍旧因地制宜，在满目疮痍的现代流行乐里，像往昔在图书馆的日夜里所为的那样，认真地皱起眉头，面对一台抓娃娃机，盯住玻璃上框住的那个正痴迷于篮球机的少年的背影。
听完这具有挑衅性质的宣言，Finch抬起整个圆圆的脑袋，看了他一眼：“你能保证不用枪吗？我不想吓坏小孩子。”
“我也不想吓坏你。”Reese冲他笑了笑，把另一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来。
Finch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，继续运用他的侦查与反侦查法。而落得无趣的Reese只是挑了挑眉毛，皱纹堆积，像一封揉皱的情书。
“你要看多久？”
“看到他有所行动。”
就着白光，Finch的眼睛幽幽地映在玻璃上，孕育了诸多色块。可怜一机子的娃娃不谙世事地张着嘴，对他俩露出仿若婚礼花童似的笑容。
“站在这儿，一台抓娃娃机前面，什么都不干，会更引人注意。”
Finch再次抬起脑袋，瞥了他一眼：“算你说对了，Mr.Reese.”
于是他躬身朝机子里投入两块硬币。机器咳嗽了两声，苏醒过来，发出示威的低鸣。Finch握住把柄，专心致志地移动。眼神和动作还不赖。Mr.Reese下了结论。
“我也是……试试。”
Finch说罢，按下按钮。Mr.Reese像个开家长会的爸爸一般，直了直身子，专注地盯着下降的钩子。他竟然还有点紧张。
钩子扭动了一下，下定决心似的掉头离去。
Finch扭过头来，与Reese的眼神撞了个满怀。
“再来。”
空枪。
“……再来。”
失误。
“……我能做到，Mr.Reese, 别用那种表情看人。”
兔子的耳朵被险险地夹住，向上提……Finch屏住呼吸。钩子上移。Finch的眼珠随着移动。钩子撞在横杆上。兔子咧着嘴，从半空掉下来，软绵绵地砸在底下一群兔子上。Reese仿佛听见一阵白色的笑声。
他俩对望了一眼，锲而不舍的老板仍然眼神清明。若不是认识他两年，Reese还以为他不为所动。实际上，每当遇见什么不可攻关的技术难题，比如说拆核弹什么的，一两次成功未遂后，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——淡然，狠决，要出手了。
Finch掏出手机：“我可以现在制造一个病毒，用数据连接口把它传入抓娃娃机的终端，干扰系统……”
Reese拍拍他的肩膀，正一心一意摆弄手机的Finch便退到一边，把主控位让给了斯巴达勇士，但他划拉屏幕的手指仍然未停止。
“先写个代码……”
两块硬币下肚，机器高兴地嗡嗡叫起来。钩子随之移动。
“用无线干扰器……”
金属钩下沉，抓取，稳准狠。
“再传入……”
兔子从取物口里滚出来。Reese缓缓躬下身，像把篮球丢还给不知天高地厚的街头小孩们那样，把它取出来，递到Finch眼前。
Finch正操作不停的手指顿了顿，他抬起头，用复杂的目光望着他。
“我知道，Mr.Reese, 你这类直接提枪上马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，一贯令人忧喜交加。”
对此，Reese只是动了动眉毛，再以三十度幅度耸了耸肩：“我说过，对于现代电子科技，我保有一部分怀疑。”
“那就省了很多事，”Finch放下手机，假装不经意似的揣回兜里，“我也不必……我们的游戏机少年呢？”
Reese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警惕起来。他回身望去，篮球机前早已空无一人。终端界面灵活多变，一头线条仿佛革新派绘画家充满报复恶意的画作草稿似的牛，正朝他们露出十年没刷过的可笑黄牙。
“……赖你吗，Mr.Reese？”
“赖你，Finch, 当然。”